【须蛇】烤蛇皮
别名《焚鳞》。
本篇为他人视角,须佐视角见【须蛇】烤蛇皮(须佐视角) 。细节部分略有差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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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刑已毕,审判结束——”
处刑者召剑回鞘,面色漠然。
神官宣读诏谕:“天照大神有令,将邪神尸骨交由月读命看管,于九星连珠之时,引曜日神光,伴雷霆伟力,将其焚烧殆尽,湮作飞灰。”
预言者躬身领命,唇角微掀。
年少的学徒望向刑神场中生机尽失的白蛇,眉头轻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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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隐之夜,诛神台。
狂暴雷霆轰鸣之声自云霄响彻天际,白蛇尸身受锁链捆缚悬于祭台中央。以往意气风发的邪神现今形魂俱灭,曾经莹润似玉的鳞片此刻黯淡无光。
神王天照端坐于审判宝座之上,神使荒代替月读命出席,安静侍立一旁。高阶神明齐聚在此,处刑者须佐之男却不知去向。
半个时辰过去,星轨已略有偏移,武神依然不见踪影。
“开始吧。”
八咫镜从天照手中缓慢升起,凌空悬浮,刺目白光倾泻而出,与此同时,数道闪电劈坠而下,引燃神火。
金色雷火在接触到蛇身的瞬间陡然一变,化为妖冶的紫金之色;而那雪白鳞片也于同时被点燃,在火焰的包裹与灼烧下,缓缓展露出另一副流光溢彩的模样来,映画出人间的千姿百态。
年轻的神使怔怔地注视着那绚丽斑斓的鳞片,不由得想起先前,自己曾从老师那里听闻,蛇神向往人间。
……
那是一块橙红色的鳞片,其上倒映着烈焰。
曾有巫女与狐妖相恋,遭逢天谴,不得善终。
那是一块银白色的鳞片,其上招摇着明月。
曾有公主于凡间落难,为情所困,流连忘返。
那是一块橘青色的鳞片,其上飘飞着灵蝶。
曾有歌伎为知音起舞,翩若惊鸿,绝世倾城。
那是一块靛紫色的鳞片,其上缀饰着星辰。
曾有武姬向信仰挥剑,向死求生,破灭轮回。
那是一块碧蓝色的鳞片,其上翻涌着海浪。
曾有领主同敌将缠斗,以身为盾,屹立不倒。
那是一块浅金色的鳞片,其上蔓生着白莲。
曾有天人为涤清原罪,肩负万恶,苦寻至善。
那是一块暗红色的鳞片,其上环绕着狱火。
曾有魔王为剿除妖鬼,披荆斩棘,浴血奋战。
……
众神皆默然无语。
人世间的情与义,爱与恨,仇与怨,无声无形,但一经凝聚合汇,却拥有着连高天原也无法轻易忽视的力量。
“咔嚓。”
细微的剥裂声。
天照眼神一凝,迅速张开结界。
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使得飞溅的坚硬蛇鳞深深嵌入障壁之中,所幸无人负伤。
距离神使双眼七寸之遥的罩壁上,镶有一块黑金色物体。
同样是蛇神的鳞片,却又仿佛与其他鳞片不尽相同。荒探出手将其取下,细细验察一番,才发觉这块镌刻着雷电光纹的鳞片似是倒逆而生,遂将其递至天照面前。
自那光滑如镜的鳞片上,二人看见了一张熟悉的,属于高天原三贵子之一,武神大人,处刑者须佐之男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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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开,处刑神,我此行意不在你。”
“可惜了蛇神,我此行就是为你而来!”
——大抵,又是一个盲信者。
……
“你能断言,天照将罪恶分离出去,就是纯粹的正义了吗?”
“万千众生只要活着,又有谁能逃脱罪责。”
——就连你,也不例外。若是不信,就看看你自己吧。
……
“这整个世界,都是你的刑场!”
“但我现在要杀的猎物,可是你啊。”
——我从未见过,如此强大且坚定的意志。
……
“不如我们打一个赌。”
“有意思,你能赌什么?”
“赌注是你,神将大人。”
——我会将你的身体,你的灵魂,你的信仰,一并夺走。
……
“你的灵魂见不得光。”
“你还真是天真可爱。”
——真正的你,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?
……
“你的恶心无人能及。”
“你比太阳更加耀眼。”
——如同创世之初燎原的火焰。
……
“我会让你明白,你真正的归宿。”
“怎么如此无情呢,我的‘共犯’啊。”
——但既然这是你所想要的,那我便将这作为最后的礼物,拱手奉上。
……
这是荒生平第一次,见到高高在上的太阳女神流露出这样的神情——
怜悯。
天照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,声线一如往日,无喜无悲。
“此事,唯天地,与你我二人知。”
荒轻轻叹了口气,将那黑金色逆鳞再度投入雷火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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